漁民捕獲的黃河鯉魚

　　□ 張福祿

　　“給孩子做媒，請您吃黃河大鯉魚。”這是聊城人對黃河鯉魚的推崇，也是給予黃河鯉魚的至高榮譽。

　　一

　　在聊城，黃河鯉魚當(dāng)是傳統(tǒng)中比較流行、貴重的一種魚。黃河鯉魚，顧名思義就是產(chǎn)于黃河及其重要支流的鯉魚，又名鯉拐子，居我國四大名魚之首。黃河從河南臺前進入山東聊城，長近60公里的河段像一條長龍在境內(nèi)蜿蜒游動。在這里，河道縮窄，水流湍急，生長在這里的黃河鯉魚與驚濤駭浪搏擊，體態(tài)健美修長，金鱗赤尾，色澤鮮麗。它們在黃河浪濤中練就了一身結(jié)實的肌肉，造就了其鮮美味道。黃河鯉魚不但承載著親情、友情，還寄托著諸多美好祝愿和情感，是聊城人無法割舍的鄉(xiāng)愁記憶。

　　自古以來，黃河鯉魚又稱“龍魚”，有“肥美甲天下”之美譽，人們將其作為珍貴禮品互相饋贈。中國第一部詩歌總集《詩經(jīng)》中就有“豈其食魚，必河之鯉”之說?！肚灏揞愨n》中說：“黃河之鯉甚佳，甘鮮肥美，可稱珍品。”說的就是黃河鯉魚肉質(zhì)細嫩，味道鮮美，可滋補健身，為宴席佳肴。在聊城沿黃地域，不論在鄉(xiāng)村，還是在城市，素有“無魚不成宴”之說，這條魚就是黃河鯉魚。黃河泥沙中含有豐富的營養(yǎng)物質(zhì)和鈣、磷等微量元素，黃河鯉魚在這獨特的環(huán)境中生長，肉質(zhì)筋道細嫩，土腥味兒少，可以清蒸，也可以紅燒，只要有足夠的創(chuàng)意，就可以制作出很多美味菜品：清蒸鯉魚，原汁原味，滿口清香；糖醋鯉魚，色澤棗紅，軟嫩鮮香；糖酥鯉魚，身披“琉璃”，脆酥香甜。只要有了黃河鯉魚，再平常不過的宴席便立馬提升了檔次，一口魚，一口酒，人們吃得愜意而滿足。

　　二

　　黃河鯉魚不僅是味蕾上的享受，更是情感的寄托和文化的傳承。“鯉魚躍龍門”的古代傳說蘊含不懈追求與超越自我的精神；孔子為兒子取名孔鯉，用于感謝兒子出生時魯昭公派人送來鯉魚祝賀，更是將鯉魚吉祥、祝福的寓意和感激之情融于一體，千百年來為人津津樂道。如今，聊城風(fēng)俗中，婚宴、添丁宴、慶功宴等，黃河鯉魚當(dāng)是美味宴席的主角。特別是兒女婚宴請媒人，黃河鯉魚必是壓軸美味，而且魚頭要對著媒人。在宴席上，媒人不動筷子，這條魚是不會被動的，只有他（她）動筷子先品嘗一口，大家才可以一飽口福。有人說，黃河鯉魚凝聚著黃河深厚的文化底蘊與聊城人的匠心，飽含著聊城人的祝福，讓人在魚香中品味聊城的風(fēng)土人情。對此說法，筆者十分贊同。

　　黃河聊城段水域具有豐富多樣的水生物資源，這得益于地方政府和黃河主管部門依法加強對黃河及其支流的水環(huán)境監(jiān)管，有效防止污染物排入黃河，保護了黃河漁業(yè)資源，使得境內(nèi)黃河生態(tài)魚類品種與數(shù)量穩(wěn)中有升。據(jù)了解，黃河聊城段及其附屬水域內(nèi)自然生長的魚類有20種左右，主要有黃河鯉魚、鯽魚、甲魚、草魚、鲇魚、鰱魚等，特別是黃河鯉魚、黃河鲇魚等本地生長的魚類，一直是黃河聊城段水域中的自然種群。除此之外，蟹、蝦等也很常見。

　　三

　　每年的黃河汛期，河水滔滔，此時大河含沙量增大，黃河魚會浮到水面呼吸，這是黃河觀魚的好時機。2010年7月7日，正值黃河汛期，陽谷縣陶城鋪黃河岸邊聚集了不少群眾，他們有的在黃河壩頭下面的石臺上撿拾從黃河里爬上來的螃蟹，有的用捕魚舀子捕捉浮到水面呼吸的魚兒。鯉魚、草魚、鰱魚……不斷被撈上岸的黃河魚讓人們大開眼界，也收獲滿滿。筆者當(dāng)時在此采訪黃河防汛工作，不但用相機定格下了那個熱鬧的場面，也有幸捉到五六只碩大的黃河螃蟹。在黃河汛期，還曾出現(xiàn)過難得一見的“鯉魚躍龍門”情景。幾年前，位于黃河、金堤河交匯處張莊排灌站出水口處，一條鯉魚自黃河水面猛地騰空而起，跳到了2米多高的平臺上，演繹了一次現(xiàn)實版的“鯉魚躍龍門”。正在觀景的人們沒想到能遇到這份驚喜，都興奮地大喊：“鯉魚跳龍門啦！鯉魚跳龍門啦！”這條躍過龍門的“龍魚”雖然價格不菲，在現(xiàn)場還是被人搶購走。

　　有一次，筆者到黃河邊采風(fēng)。一位剛收網(wǎng)上岸的漁民說，如今黃河鯉魚比以前多了，但也不是輕易能捕到的。一般是頭一天在河中撒下漁網(wǎng)，第二天再起網(wǎng)。為了保護小魚，網(wǎng)眼做得很大，有時一網(wǎng)無獲，有時一網(wǎng)可撈起一兩條，大多是黃河鯉魚、草魚。鯉魚一般重四五斤左右，大的鰱魚和草魚有十余斤。筆者看到，剛捕上來的鯉魚金鱗紅尾，閃閃發(fā)光。它脫離了漁網(wǎng)的困絆，在塑料盆中不停地蹦跳，將盆子拍打得啪啪作響。漁民喜上眉梢，高興地把鯉魚從盆中放到盛著黃河水的水桶里，說：“今天這鯉魚提前預(yù)訂出去了，一會兒就有人來取。”

　　誠如這位漁民所講，黃河鯉魚生長周期長、數(shù)量稀少也是它名貴的一個原因。一位朋友曾告訴我，他有幸購得幾條黃河鯉魚，因為珍貴沒舍得吃，用塑料箱子盛了一些黃河水養(yǎng)了好幾天，然后將魚整個放在冰柜中冷藏起來，直到多日后其母親過生日，讓親朋好友一睹黃河鯉魚風(fēng)采后，才請廚師將魚加工下鍋，讓母親和賓客一飽口福。

　　黃河鯉魚，這道游弋于黃河中的美味，是黃河給予我們的饋贈。它不僅是美食中的瑰寶，還讓我們接受到黃河文化的熏陶。如今，保護黃河生態(tài)、建設(shè)造福人民的幸福河，已經(jīng)成為人們的共識。那閃著金光的黃河之鯉，定會一直在黃河水中繁衍生息，在滾滾黃河水中享受新時代新生態(tài)帶來的自由暢快！

　　（圖片由作者提供）